北洋大时代道德篇（六十三）：士大夫之无耻，是谓国耻。
民国三年，清室卷土重来的风声盛传一时，吓得逊清手忙脚乱地废除宣统年号，除去清朝服制，宫内的人员一律剪掉辫子，并且电劝“辫子军”的“辫帅”也剪掉辫子，只不过张勋没有听从。“瑾太妃”还派人向袁世凯解释，撇清清室与风声的关系，其实这一切不过是袁世凯自导自演的一出偷梁换柱的戏码。瑾太妃“且把劳乃宣的一封密奏缴出来以明心迹”，这个劳乃宣不过是庚子年间曾任过吴桥县令，在“好官我自为之”的驱动下，这位逊清县令找到了一条升官的捷径，那就是另辟蹊径的“写信”，但是不是给袁世凯写信，而是给能给袁世凯捎话的人写信。
但是，写信的内容也要摸准袁世凯的底牌，一开始劳乃宣就摸错了袁世凯的脉路，两篇别开生面的文章，自然没有挠到袁世凯的痒处。于是他接连写了三封信，第一封是写给曾任东三省总督的赵尔巽。信中列举袁世凯总统“退位后无异于齐民，白龙鱼服，无以自卫”等，看得出这位“孤忠耿耿”的遗老，是为袁的个人利害作打算，想要逢迎旨意，从而“独得风色之先”，个人的功名利禄也自然水到渠成。同时劳乃宣又有信给另一位前清总督出身、又是袁世凯亲家的周馥。心中说“赵次帅由京来岛，为项城所言，所为皆调护皇室。”当然也不忘对周馥大加恭维一番：“伏思我公历事累朝，，于项城有父执之谊。”目的却是为了“可否将狂瞽之言，转达聪听”。
其后，因为不放心这两位能否助其“上达天听”，劳乃宣还写了第三封信给袁世凯义结金兰的“老大哥”徐世昌。信中也是对徐世昌一番恭维，对于民国当时普遍的迷茫情绪，劳乃宣更是直言“尚有庚子之变，执事不惮苦心”，明暗之间是对袁世凯的逆流之举的“劝进”。这三封信最终自然都到了袁世凯手里，但是他没有立即表态，而是向刚被请出山“撑门面”的徐世昌说了一句：“把这位先生请到北京来充当参谋吧。”这样一来劳乃宣这位逊清县令鲤鱼跃龙门，在北洋宦海火速升迁，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袁府幕僚，但是也更加使一些人相信这种曲意逢迎是一种升官捷径。
最终，一场群魔乱舞开始上演。刘延琛的“复礼制馆书”，宋育仁关于“还复清室”的演说先后发表，袁世凯在夏寿康的建议下，踩了一脚刹车，不过仍是轻描淡写地批了一句：“交内务府查办。”尽管如此，劳乃宣仍被吓得不轻，本来兴致勃勃准备由青岛到济南，接着取道入京就职，此后却躲到青岛继续观望，毕竟这位能写文章的老县令，被瑾太妃上缴的那封信件中，还曾建言“请溥仪向德皇威廉二世求婚，做了德国驸马，就可以借德军以图大业”。这种变幻多端的“识时务俊杰”，岂止是笑骂由他笑骂。
参考资料：《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》、《菜根谭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