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宰相府一日两命案

2019-05-11 00:53:35 暂无 阅读:1125 评论:0

大唐嗣圣元年(公元684年)初春。是日早晨,天还没亮,洛阳县令韩缜就被衙役唤醒了——宰相裴炎的护院家丁裴林虎在凌晨被害,尸体就倒在了宰相府的后院墙边。

宰相府一日两命案

一听这话,韩缜脑袋“嗡”地一下就大了。比来一段时间,皇宫里出了好多事,太后武则天先逼死了二儿子李贤,后废了三儿子李显,又让赤子子李旦当了皇上,惹得世界人议论纷纷,洛阳城里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。就在这节骨眼儿上,宰相家里又出了杀人案,不是推波助澜吗?

韩缜带着衙役仓促赶到宰相府后院,这时天刚蒙蒙亮,裴林虎的尸体就躺在相府后墙的正中央,他神色暴怒,眼睛还大大地睁着,铁青色的脸上挂着一层薄霜,看来死了已经有些时间了。在他的脖颈下面,有一个拇指巨细的洞,流出的血已经凝固了。在尸体一边,放着一小卷白布,韩缜慢慢打开白布卷,停住了:里面是半截用冰镌刻成的发簪,发簪尖利的一头已经不见了,剩下的后半截上雕着一只麻雀,固然已经起头融化,但仍能看出这发簪的雕工相当细腻。

韩缜嘱咐师爷立刻找人把冰簪原样画成丹青,然后把半截冰簪包好,找个瓷瓶放进去,封好瓶口。又叫来几个裴府家丁,扣问裴林虎的情形。从裴府家丁那边,韩缜得知:这个裴林虎是裴炎的一个远房侄子,自幼怙恃双亡,靠吃百家饭长大,固然思想不太灵光,可有一把子蛮劲。裴炎看他可怜,又怕他在故里没有约束,就把他带在了身边,平昔里只许他在前院转悠,连大门都不许迈出一步,以免惹是生非。这裴林虎从来没有招惹过谁,此次遇害,实在想不出什么启事来。

这时,韩缜的师爷走了过来,他敷陈韩缜,适才他带着衙役仵尴尬整个裴府进行了查察,发现裴林虎是在前院大门内被杀的,青石砖地上有凝固的血迹,在裴林虎的尸体上,还发现了被人封住穴道的陈迹,如许说来,应该是杀手先制住了裴林虎,然后才用冰簪的尖头刺穿了裴林虎的脖子,最后把尸体移到了后院墙边。

韩缜一头雾水,如许细腻的杀人兵器,这般画蛇添足的搬尸过程,为什么偏偏用在一个莽撞如牛的汉子身上?

天大亮的时候,裴炎上朝回来了。韩缜把瓷瓶里的半截冰簪拿给裴炎看,冰簪却已经化得不成形了。裴炎验看了一下裴林虎的尸体,嘱人在城外选块坟场,先把裴林虎埋葬了。

韩缜告辞出来,依旧是一头雾水。他让人在相府前不远处找了一所房子,留下四个衙役轮换值守,本身则带着那块湿淋淋的白布回了县衙。

一日两命

因为这个案子,韩缜几乎一夜没睡,第二天早晨,又一个衙役仓促来报:裴炎夫人的丫鬟琳儿被人杀了!

韩缜带人急仓促赶到裴府,琳儿的尸体就躺在裴府大门内,尸体旁倒着一只马桶,琳儿的脖颈已经被烧得黑黝黝的了,细心看去,一团黑黝黝的器材粘在了琳儿的脖子上。

值班的衙役走了过来,说:“大人,昨晚一夜安然无事,今天早晨,裴大人上朝之后,这个丫鬟开门筹算出来倒马桶,属下亲眼看见一个黑影从屋顶跳了下来,一挥手,一道火光就..了她的脖子,属下分头一边追杀手,一边救丫鬟,可杀手轻功非常厉害,属下追了几步就找不着他的踪影了。当属下把丫鬟脖子上的火息灭的时候,她已经咽气了。”

韩缜指了指丫鬟脖子上那团黑色器材,问:“这就是凶器?”

衙役点了颔首:“是,大人,救丫鬟的时候,属下看了一眼,这是用松香镌刻成的一枚发簪。”

一听“发簪”两个字,韩缜心里猛地一沉,他指了指已经凝固的发簪后部,问:“这枚松香发簪后背,可是雕了一只麻雀?”

衙役摇了摇头,说:“大人,这枚发簪后背雕的不是麻雀,属下灭火的时候隐约看到,后背雕的似乎是一只喜鹊。”

这时裴炎从朝堂回来了,韩缜脱去官服,命手下把本身绑了,一步一叩头,来到了裴炎眼前。裴炎亲自把韩缜扶起来,解开他身上的绳子,把他让进了书房,屏退世人,说:“韩县令,这件事情不怪你,想来你也知道,比来太后杀太子、废皇帝、立新皇,闹得那些李姓的皇亲国戚个小我心惶遽,身为宰相,我必然成为他们的眼中钉、肉中刺。这件案子,别说你破不了,就是破结案,你一个小小的县令,又能把他们如何呢?”

韩缜吃了一惊,说:“大人,不瞒您说,我也曾猜忌过这件案子是李唐家眷的人干的。可卑职不领略,就算是他们在威胁您,一刀杀了您的下人就能够,凶器为何要用那么细腻的冰和松香做成的发簪呢?发簪后背的麻雀、喜鹊,又是什么寄义呢?”

裴炎思忖少焉,挥挥手让韩缜先归去。韩缜低着头退出了书房,可他的后脚刚踏出版房的门,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尖叫,韩缜回头看去,只见相府东墙根下,躺着一个老者,脖子上捅着一枚木头做的发簪,发簪的后半截,雕着一只傲气十足的孔雀!

裴炎听到声音,快步走了出来,看到倒在地上的老者,他几乎一头栽倒——这个老者是相府的厨子,追随他十几年了,正本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,没想到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害!

过了一会儿,十几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,适才厨子被杀今后,他们看到一个身影跃出了东墙,立即追了出去,可照样太慢了,比及了相府外,已经连人影都看不到了。

裴炎走到院子正中,挥挥手让世人平静下来,他清了清嗓子,高声说道:“大伙儿有的是我和夫人的同乡,有的照样我们的远亲,这么多年,你们跟着我受吃力了!我裴炎赤胆忠心,为大唐兴盛肝脑涂地也在所不吝,可牵连大伙跟我担惊受怕,甚至丢了人命,我裴炎愧对故里公民,愧对列祖列宗!从今天起头,人人该回乡的回乡,该投亲靠友的就投亲靠友,我裴府的这点儿家产,人人随便拿,好歹保住一条命吧!”说完,裴炎居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院子里马上哭声一片。

真凶露面

韩缜命人把那团松香和那枚木簪好好收起,又多留了四个衙役在四周值守,这才回了县衙。

连日操劳,韩缜感应困倦不胜,不由一觉睡了泰半天,直到薄暮时分才醒来,于是简洁地吃了些器材,就来到书房,持续琢磨这件案子。他拿出包裹冰簪的那块白布,又把松香和木簪摆在桌子上,看了一遍又一遍,倏忽,他噌地一下跳了起来,铺开一张宣纸,拿起毛笔,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方块儿,在中央写下“相府”两个字,然后把白布、松香和木簪离别摆在发现三小我尸体的方位,韩缜当即领略了,他命人马上备轿,直奔宰相府而去。

宰相府已经变得冷冷清清了,韩缜进入相府,见了裴炎,也顾不上礼数,一把拉住裴炎的手,说:“裴大人,您这相府住不得了,卑职固然未查到真凶,却能够推算出杀手的下一步筹算。”说完,韩缜从怀里掏出画着相府宅院的那张宣纸,指着上面标记的尸体位置说:“您看,杀手实际是按阴阳五行方位来杀人的,北方为水,所以杀手用冰簪杀了裴林虎,然后把尸体放到了北边的后院墙边;南方为火,杀手就在南面的裴府大门用燃烧的松香杀了琳儿;东方为木,您的厨子就死在了东墙根下,凶器为木簪,由此看来,西方为金,中央为土,还应该有两个杀手显现,最终的方针就是您。卑职建议您临时到皇宫大内隐匿一时,待属下捕捉凶手,您再回来!”

裴炎不慌不忙,从书架上拿出一个锦盒,放在桌子上,说:“进皇宫?韩县令也不想想,如斯细腻的雕工,如斯技艺高强的杀手,除了皇宫大内,哪里还能找得出来?你也不必再吃力心缉捕杀手了,就在你走后不久,有人送来了这个锦盒,这几起命案的主谋是谁,已经不再是机要了。”

韩缜停住了,他轻轻打开锦盒,里面放着一支金色的发簪,巨细和前面的木簪差不多,只不外在金簪的后半截,镌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!

韩缜呆住了——凤簪,这可是皇后才能使用的器材啊!莫非这些杀手,都是太后武则天派来的?

裴炎点了颔首,他低声敷陈韩缜,固然本身介入了皇帝的废立,可打心里,他照样进展搀扶一个李姓的皇族当皇帝,但太后武则天却不如许想,她不光要垂帘听政,还想本身当皇帝!为了这件事,她收罗过裴炎的定见,裴炎其时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:自盘古开六合,世间阴阳瓜代,五行轮回,从来没有女人当皇帝的先例,目前的大计是赶紧把皇权清偿皇上!而武则天偏偏不信这个邪,用发簪杀人就是为了表明决心,她要拓荒女人当皇帝的汗青!

韩缜听得后背直冒凉风,过了一会儿,他又问裴炎:“发簪上的那些麻雀、喜鹊什么的又是什么意思?”

裴炎吃力笑了一声:“我也是见到这个凤簪才想领略:武后年幼时,家景拮据,跟一只孤吃力的小麻雀一般;14岁收宫之后并不受宠,只能靠市欢奉承他人来保全本身,你说这像不像喜鹊?太宗身后,她先入道,后还俗,再次入宫奉养高宗,其时只是个昭仪,地位还在两宫皇后之下,顶多算是一只孔雀;此刻天,她已经成了母仪世界的太后,天然是人中之凤了。韩县令,裴某估量是看不到那一天了,你能够静观其变,裴某必定会死在一支雕有神龙的发簪之下,到那时,就再也没有人能反对武后即位了!”

那年十月,武则天给裴炎安了个谋反的罪名问斩。行刑时,韩缜看到裴炎嘴角鲜血直淌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后来,听给裴炎收尸的人说,在押赴法场之前,有人在裴炎的口中塞了一个白瓷烧制的发簪,上面盘着一条神龙,发簪的尖头,已经..了裴炎的喉咙。

六年后,大唐太后武则天正式即位,改国号为周,中国汗青上举世无双的女皇帝就此出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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